今兒一早，小欣欣就一邊和我吐槽“房租、日常消費、外賣……看看自己的錢包，感覺這個月都撐不過去?！闭椅医?000塊。她這句哪是感覺，分明就是反復(fù)衡量后不得不拉下面子。畢竟我等一行人中就屬她愛在朋友圈今天SKⅡ，明天小眾品牌。

借了錢，才看到朋友圈里看到人說“陽春三月北上廣，身無一文四處浪”，好奇一問，才知道回到工作崗位的他們大多數(shù)收到了降薪郵件。反正都好奇了，干脆多問幾個。結(jié)果9個人里有3個人降薪，2個人只拿得到基本工資，還有2個人延遲發(fā)放，這一下就糟了7個。最慘的小露露，直接停薪留職。

大概是不在公司，她抓著電話對我就是一陣哭。先是抱怨公司如何不人道，然后說自己年年都頂著父母壓力拒絕報考公職來到深圳，圖的就是高薪與廣闊前景，可如今，她下個月的房租都要想方設(shè)法籌借——她反正絕對、絕對不要找父母要錢。我聽了一陣啞然。因為就在早一點點的時候，忙著借錢的月光族小欣欣還在猶豫著問我，她是不是應(yīng)該回來找個鐵飯碗。同在深圳，她收入可比小露露高得多。

相比之下，只拿基礎(chǔ)工資的李偉倒是淡定多了。此人不抽煙不買酒，日日通勤兩小時，堪稱友界一朵奇葩：“去年開始就景象不好，公司也挺難的。反正手上還有存款，能陪著熬過去就熬過去吧。現(xiàn)在找工作只會更難。”

“你就沒想過考個公務(wù)員什么的？”

“想過啊。但想想要離開上海各種各樣的舞臺劇，我還挺舍不得。老家穩(wěn)定歸穩(wěn)定，但無趣也是真無趣。再說了，現(xiàn)在年年公布新工種，誰知道哪天‘鐵飯碗’就‘不鐵’了呢？與其想這個，不如平常存存錢?！蔽⑿拍穷^平常語氣讓我自愧不如。想了想，我把這話轉(zhuǎn)給小欣欣，結(jié)果她差點沒哭出來：“你以為我想月光甚至負款啊?。客绿焯毂冗@個比那個，我能怎么辦？”

是啊！她能怎么辦呢？我一邊想著，一邊打開手機看自己不到四位數(shù)的余額。面對疫情，我熬過了源源不斷的驚恐，躲過了降薪失業(yè)，卻沒保護好存款。假若小欣欣或小露露的情況降臨到自己頭上，我能這么輕易地用轉(zhuǎn)發(fā)方式來安撫她們么？

我想我是不能的。超前消費的精致主義在20年源源不斷地廣告中已經(jīng)洗去了我還有小欣欣、小露露的消費理智。我們?yōu)榇罅坎恍枰膫涡枨筚I單，卻沒做好為困難買單的準備。等困難來臨之時，我們只能守著干癟的錢包四處求援，狼狽的像是逃兵。我們甚至不敢輕易更換工作，因為我們誰也不知道自己的技能能否支持，無才無能成了我們的標志。

這一次，我們還能相互幫扶著熬過去，下一次呢？下下次呢？

我問自己，得到的答案是從現(xiàn)在開始存款學技，做好為困難買單的準備。